许是为官的本能,又或是想起了自己曾在这儿做县令的事,魏子羡眸色一暗,朝那妇人道:“青天白日哭什么?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?”
江宛吟忍不住看着他,微蹙的眉下的眼神满是怀念。
妇人哭哭啼啼地欧引来路人的围观,如抹着泪哀诉着:“我儿死的冤杆啊…”
这一句话让二人一愣。
江宛吟忙上前将她扶起来:“大娘,到底出了什么事儿?你慢慢说。”
许是因为得到了安慰,妇人抽泣了几声后吞吞吐吐道:“我…我姓张,我儿子在宋员外那儿做长工,两日前宋员外突然告诉我,我儿子自己吊死…”
说到这儿,她又嚎啕大哭起来,散乱的头发混着泪水黏在脸上。
周遭的人都停了下来,等着张氏继续说。
江宛吟拍了拍她的背,以示安慰。
好一会儿,张氏才继续道:“宋家将我儿子尸首抬了回来,还说我儿子是因为偷了银子才上吊…非要我拿钱,我去报官,可县令大人却说我儿子确实…确实是自己吊死的,还要我在十日内将五十还给宋…”
她哭的伤心,江宛吟听的却很是生气。
她望向魏子羡,他眉宇间也带了几分愠色。
看张氏的穿着,哪里像是能拿出五十两银子的人家。
再听周遭人的窃窃私语,似是对如今这个县令极为不满。
江宛吟道:“大娘莫哭,我们替你做主。”
闻言,张氏愣了愣。
魏子羡蹙了下眉,倒也没有反对,更像是默认了。
即便他手中已无权,但凉州是他的故土,也难忍心中不忿。
张氏似是不太相信,江宛吟一再说让她放宽心。
她让张氏将她儿子的尸首带去县衙,而她和魏子羡则先行一步。
从前简朴的衙门像是特意被修缮了遍,但堂内那明镜高悬的大匾仍旧破烂。
魏子羡带着些许怒意敲响鸣冤鼓。
江宛吟看着他,明白他心中仍有一块地方是放不下这片故土的。
鸣冤鼓一响,衙役立刻涌了出来站在公堂两旁,一个穿着深绿色官服,留着两瞥小胡子的男人跟着师爷跑了出来。
“何人击鼓?扰的本官清静不得!吴县令不耐烦地嚷着。”
魏子羡将鼓锥一扔,率先跨了进去。
江宛吟紧随其后。
见是两个年轻人,吴县令更加趾高气昂起来,他慢悠悠地瘫坐在椅上:“击鼓所谓何事?”
魏子羡神色一凛:“你就是凉州县的新县令?”
他眸色清冷,带着一股摄人的气势。
吴县令正要呵斥他,师爷忙摁住他,低声道:“大人,这两人看起来不是寻常目姓,先别得罪…”
闻言,吴县令也觉得有礼,便坐正了身子:“本官就是凉州县令吴克生。”
江宛吟看着他那目中无人的模样,已是打算撤了他的职。
没一会儿,张氏带着几个人将她儿子吕琪的尸首抬了过来。
盖着白布的尸首被放下后,张氏跪地又哭了起来。
吴县令见状,立刻斥责:“大胆张氏怎么又把他抬过来了!”
魏子羡狭眸微眯:“查案不是大人分内之事吗?”
说话间,江宛吟已经挽起了袖子走向了尸首。
师爷不由问道:“你要作甚?”
江宛吟头也不抬道:“验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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